風忻仔細分劃, 商從舒要畫畫,要寫小說,還要學習, 以後分給她的時間雖然少了很多, 但也能讓商從舒生活得更心理健康。
瞬間又不失落了,一想到以後商從舒回了學校,她可以每天做新便給商從舒帶去, 下班再接商從舒回家,聽商從舒碎碎念念學校裡發生的事, 連跟著她都精神充盈不少。
「膩歪是指哪種程度的膩歪?」她問,有時候她跟商從舒什麼也不做,就抱會玩玩頭發,捏捏手指,都要黏著好久, 「床上的事也要減少嗎?」
風忻故作沉思,「那你半夜喜歡睡著睡著就做的習慣,得改改,能省不少精力。」
商從舒看著討厭的風忻,扔了一個抱枕過去,「不要,又不耽誤睡覺, 怎麼會影響精力?」
她把半夜喜歡貼著風忻手睡的事, 當成是正常睡覺的流程。
商從舒這個癖好, 很多時候不像平常那樣熱烈, 睡意朦朧中要蹭風忻, 讓風忻和她貼貼, 即便步入正題, 也是小幅度進行。
況且她已經習慣了,不這樣睡不舒服。
風忻捏住商從舒臉,揉揉那比之前圓潤了一點點的臉頰,繼續逗弄,「商同學,你這學習態度不行啊,澀心太重。」
商從舒被鬧得臉紅,不跟風忻玩了,抱著電腦就去側臥畫畫。
風忻沒去打擾她,說了一聲,「從舒,我去樓下買點小吃回來。」
聽到商從舒回應,風忻換好衣服就出了門。
她來到樓下沒去小吃街,走到附近的一處公園,坐在一塊石頭裝飾的凳子上,往前走有座橋和條小溪流,可惜燈好像壞了,不太亮。
風忻拿出手機,給媽媽撥了電話,一般這個點,服裝店也不忙,愣是響了有一會,電話才被接通。
「媽。」她親切喊了一聲,今晚天氣還不錯,天上有很多星星,「我同事家裡常用的一款風濕膏,好像效果很好,我給你買了兩盒寄回去,你記得收。」
原本在跟風忻僵持,想等風忻低頭的風媽媽,一聽到這個就急上了,「有什麼好買的,你才剛工作,不要亂花錢。媽經常跟你童阿姨上大醫院針灸,很管用,你不用操心。」
風忻鼻子酸酸的,她其實很對不起爸媽,上一世雖然工作穩定後,會按時打生活費,但她爸媽一連十幾年都不願意收。
直到她快四十歲了,看她真的要定商從舒,關係才漸漸無奈緩解。
可惜還沒有徹底和好,沒能好好回家看看,她便去世了。
白發人送黑發人,是父母最大的痛。
「好。」風忻順著應下,又慢慢聊起商從舒的事,「媽......從舒她恢復情況很好,明年可以回學校,她今天還接畫了,是很火那個玩狙/擊手遊的宣傳圖,等過幾個月更新賽季,你點開遊戲就能看到她的作品。」
她媽不玩遊戲,聽不太懂這些,但這樣能讓她媽意識到,商從舒在做很厲害的事,不是什麼都不會的瘋子傻子。
風媽媽以前對商從舒很欣賞,那也隻是對優秀的商從舒,如果商從舒失去能力,隻會暴怒,瘋言瘋語,街上亂跑,那她的欣賞自然而然也跟著沒了。
「你打電話給媽,就是為了幫你女朋友說話嗎?」婦人質問。
風忻馬上接話,「當然不是!我首要是關心你的身體,前段時間老下雨,我怕你犯風濕,心裡擔心的不得了。」
風媽媽哼了一聲,這才放過風忻,雖然知道是閨女在哄她,但被哄著,當媽的也開心。
她問起商從舒接畫的事,「你說的都是真的?別騙媽不懂遊戲,我會讓你堂兄妹姐弟幫我在網上查的哈。」
她以前吧心裡盼著,風忻能找個有錢人在一起就好了,不用那麼累,後來風忻說不喜歡男的,那她就祈禱,風忻找到良人就行。
她不是要求商從舒能力多高多高,能掙多少多少,好歹要健康上進。
可以跟風忻一起把日子過好,不用擔心經濟緊張,以後存錢了可以買房子安定下來。
她就風忻一個女兒,當然也給風忻攢了一筆錢,等過個三五年,他們老兩口會把錢拿出來給風忻交首付。
商從舒要是生活不能自理,請個護工都夠嗆風忻了,還怎麼把日子過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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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忻聽到媽媽語氣鬆動,心情雀躍不已,再三保證,「肯定是真的,我能拿這種事騙你嗎?」
她趁著機會,又說了許多,「從舒準備給你做生日禮物,我想帶她回家給你看看。她不是你認為的什麼白癡呆子,她很厲害,再版好幾次的暢銷小說,現在也有能力寫......」
風媽媽在電話那頭,聽著風忻努力說商從舒的好,生怕她看不見商從舒的閃光點,把人看低了。
她還是沒有同意風忻跟商從舒繼續交往,隻是說道:「要是媽看了不滿意,你真的真的別妄想有第二次機會帶商從舒回家。」
風忻激動到眼眶都熱了,連連應下,又和媽媽聊了好一會工作上發生過的趣事。
其實風媽媽聽不懂風忻的工作內容,她文化水平不高,除了電視裡播放的新聞,她對網上別的事也慢好幾拍。
很多風忻說的哪個網紅,什麼lo娘,這個風格那個風格的,她都整不明白。
但她喜歡聽風忻接觸到的世界,從風忻對工作上的報喜,或偶爾的倒苦水吐槽,去得知風忻過得開不開心,壓力大不大。
*
掛掉電話,風忻給商從舒發了幾個表情包過去,隨口說了幾句在公園散散步,免得太晚回去,讓商從舒擔心。
她剛起身準備離開,前麵突然有「咕咚」巨大的水花聲。
風忻心裡一緊,該不會有人落水了吧,她趕緊朝溪流方向跑去,隱約還有爭吵聲,她越靠近,聽得越清晰,直到聽見熟悉的嗓音,腳步漸漸慢了下來。
「我去你大爺的!老娘就納悶呢,尋思著這裡沒燈你還讓我往這邊走?」
「這輩子是不是沒見過女人啊,看到大白腿就想摸?怎麼不回去摸你媽?!」
......
那是童淮的聲音,風忻開始以為童淮碰上壞人了,定睛一看,摔在溪水流的人是童淮男朋友,她站在大樹後麵,沒繼續往前走。
童淮還是不解恨,又繼續罵,「李東,以後你見人,千萬別說你是什麼學校的,丟人你知道不!」
被稱為李東的男生,半截身子坐落在溪水泥土裡,很是狼狽,他被罵的臉紅脖子粗,「罵誰啊!罵誰?!我是你男朋友,摸一下犯法?」
童淮點頭,「是啊,我不同意,你就是在犯法!就算你是我男朋友也不例外,哦不對,從現在起,你是我前男友了,老娘不想跟你這種沒品的人交往。」
既然鬧到臉皮撕破,要分手的地步,李東也不裝了,嘴裡罵了句髒話,「童淮,你他媽少跟我裝清純,不想被摸你還穿那麼短裙子給誰看?如果要紅包,你就直接開口,我還能欣賞你直爽。」
真是虧大發了,花了那麼多時間才追到學校公認的女神,連腿都沒摸著就被甩。
這口氣李東怎麼也咽不下,隻能言語上侮辱侮辱童淮,以此來維護麵子。
童淮冷笑一聲,脫下高跟鞋就要下水,鑿死這個癟三。
風忻見狀,躲不住了,從樹後麵出來,「小淮。」
童淮頓時僵住身子,沒有急著轉身,下一秒就訕訕把鞋子穿好,整理頭發,這才回頭看風忻,「忻忻?真巧呀,你、你也出來逛公園嘛?」
想到風忻聽到自己罵人的話,還有剛剛要打人的架勢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風忻過來,把童淮直接拉走,關心道:「你怎麼樣?沒事吧。」
童淮撩了把頭發,左右手攤開,一副「你看老娘像是會吃虧的人?」表情。
她提了提裙擺,臉上不掩唾棄,「忻忻,你聽見李東剛說什麼沒?他居然說,我穿短裙,是為了給他摸,給他看的!我呸!千年王八殼都沒他臉皮厚。」
別說童淮的裙子不算太短,在膝蓋上一點的位置,就算童淮真的穿了超短裙,那也不是李東不征同意想在公共場合上手摸的理由。
更何況,童淮穿衣服的前提,是自己喜歡,不是為了迎合誰的審美。
風忻看童淮跟個小火/藥/桶一樣,忍俊不禁,「沒事就好,不過我覺得,你前男友可能會跟你學校的同學造謠你。」
比如造謠童淮出軌,生活不檢點之類的,畢竟這種男人確實什麼事都做得出。
童淮不怕,「讓他來!我迷妹迷弟多得很,他們會有判斷能力,幫我懟死他。」
學校裡把童淮當女神的,不止李東一個,童淮成績很好,代表學校參加過含金量非常高的小語種比賽,很多同學都把童淮得到的成就當目標。
自從上次分別,她們兩個相處模式總是有點尬尬的,熟了二十多年的閨蜜,突然就互相拘謹起來。
現在冒出這事,反倒拉回了一點以前的感覺。
風忻說:「從舒這兩天狀態很好,要不要去我家裡坐會?」
昨天商從舒知道那個約稿網站是童淮找的後,還提過想感謝一下童淮。
或許商從舒對童淮還有些介意,但上一世童淮給的恩情很大,大到可以讓商從舒慢慢壓下醋意。
童淮看了眼時間,「下回吧,她不是不怎麼喜歡我麼,我去了給她添堵,還是算了。」
主要是吧,童淮自己也心堵,她想要風忻好好的,幸福快樂,但又見不得風忻跟商從舒黏糊,心裡不舒服。
她陷入了一種矛盾中,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。
風忻沒有勉強,「那我送你回去?」
童淮長太漂亮了,身材也很性感,經常碰上不懷好意的惡心人,雖然沒真正出過什麼事,風忻還是不放心。
「你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。」童淮偏過臉,隨便在周圍看看,就是沒看風忻,故作輕鬆道:「當然要早點回家,你想給你媳婦跪搓衣板嘛?」
她開著玩笑,隻聞笑聲,不見笑臉。
童淮一直認為,連社交賬號都互相捆綁的情侶,占有欲應該很強吧,她的那些小心思,就算風忻看不出來,商從舒肯定也早早發現了。
雖然她沒有要搶走風忻的念頭,可是那些亂七八糟,連她自己都理不清的思緒,讓她在商從舒麵前,會莫名其妙心虛......
風忻帶童淮走到人多的地方,方便打車,「那你回去給我發條信息,碰到危險直接給我打電話。」
童淮不知道抽了什麼風,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,「給你打電話,你會來救我嗎?」
以她們的交情,這個還需要問?
從上幼稚園到初中,那幾年風忻可沒少為了童淮打架,風忻不是脾氣暴躁那一類,相反,風忻脾氣還很友善,是個正義又溫柔的人。
但她看到一些男生開童淮玩笑,會生氣。
年紀小的時候,想吸引童淮注意力的小男孩,不是搶童淮橡皮擦,搶畫筆,就是拔童淮的頭發,童淮不喜歡這樣,都被欺負哭了。
小小風忻就會揚起拳頭,要童淮指認是誰,幫童淮撐腰,不許那些小男孩再欺負童淮。
步入初中後,童淮沒再碰上搶橡皮擦的男孩了,倒是經常碰上喜歡開黃/色廢料,不懂得尊重的女性的男同學。
風忻還是會保護童淮,但和小時候不一樣,風忻開始受傷,經常身上這一塊淤青,那一塊破皮流血。
哪怕在保護童淮的路上,大大增加了難度,風忻也沒有退縮過。
所以麵對童淮這種問題,風忻沒有任何猶豫,還用一種「你在問什麼鬼話」的眼神看著童淮。
她道:「肯定呀。」
因為風忻心裡清楚,哪怕處境互換,碰上危險的那個人是她,童淮也會來救她的。
友情自然是雙向才能長久,她們能在一塊玩那麼長時間,感情深厚,在對彼此好這件事上,肯定付出是平等的。
童淮喔了一句,笑嘻嘻的。
在分別時,童淮又不知道怎麼的,腦子都沒轉過來,嘴先動了,突然叫住風忻,「忻忻。」
風忻回頭,「嗯?」
童淮低頭,不自在的摸摸後腦,表麵毫無波瀾,心裡已經在抓狂,救命啊啊啊啊,她到底想搞什麼!
她脫口而出,「你、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......」
風忻一愣,「嗯......你也是。」
童淮緊張到差點咬傷舌頭,眼眶酸熱,「那你以後要是跟女朋友辦婚禮,可以讓我當伴娘不?」
她小時候的願望,就是給風忻當伴娘。